丝绸之路上的黄河古渡：霍去病西征严选路线有啥优势

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　边强——丝绸之路上的黄河古渡

完整演讲稿：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今天作为咱们甘肃卫视《丝路大讲堂》的讲者，很高兴在这里和大家分享我们丝绸之路上的黄河古渡。我们知道甘肃黄河段的古渡口，是继咱们黄河文化、丝路文化和长城文化的重要的节点有很多故事可以和大家分享。

丝绸之路和黄河古渡有什么关系？在这里我们通过这个地图就可以发现这个问题。我们丝绸之路甘肃段的起始阶段就是从长安到黄河这一段，共同分了三条路线，就是北线、中线和南线，而决定三条路线的这个选择的点就是由三处渡口所决定的。我们可以从地图上能看到丝绸之路北线就是顺着这条线在景泰渡黄河直接到武威。另外中线就是通过临洮，然后到兰州，翻越乌梢岭到武威。那么南线就是从临洮拐了个弯，经过现在的临夏，经过凤林关或者积石关，然后到青海、西宁等地，从扁渡口到张掖进入丝绸之路的主干线，这三条路线都是由于我们的黄河渡口所决定的，所以黄河渡口决定了丝绸之路东段起始段的路线选择。

黄河流经我们甘肃省一共分了四段，而黄河古渡就在临夏段、兰州段和白银段有所分布。而最早的一处渡口就是咱们这个叫青石津，在汉代也叫石城津，那么这个地方就是在现在咱们兰州西固区的河口镇，这个地方因为是湟水和古浪河交流汇入黄河的一处河口，所以它水面相对的比较平缓，而且两岸相对的比较开阔，这成为最早的黄河古渡。

说到这个黄河古渡，奠定它位置的恰恰和我们当年汉武帝元首二年，也就是公元前 121年，骠骑将军霍去病，奉命西征匈奴。关于霍去病第一次西征匈奴的这个路线，学界也有一些分歧。有一派认为霍去病当年直接翻越乌鞘岭，直接进入河西地区。还有一派认为霍去病是率领队伍从匈奴和西羌的结合部，也就是沿着现在的大通河，当年的浩门河西进，然后从扁都口进入匈奴的后方根基地，直捣匈奴的老巢，俘虏了他们的折兰王等等将帅家属这些将帅。当然我是比较同意这种观点的，因为霍去病西征的时候正是3月，而当年的乌鞘岭地区是匈奴休屠王的一道屏障，而且山高风雪漫天，作为霍去病的话，恐怕很难逾越这一道屏障，而恰恰是在这个沿着大通河，有水草便于军队马匹的给养供给。所以我是同意这种观点的。

同年，霍去病第二次西征河西走廊，它是从咱们景泰这边渡过黄河，是一次突袭，直接进入了休屠王和浑邪王的领地，突袭获得成功，而休屠王和浑邪王经过沉重的打击以后，决定归附汉朝。那么就向驻扎在咱们青石津的李息报告了这个信息，汉武帝不放心，又让霍去病来接受投降的这两支匈奴的队伍，而这个地点也就在青石津，所以青石津在当年就作为重要的军事战略要地，重要的渡口，决定了它以后的位置。

皋兰山下土地相对开阔，而且背依皋兰山，西边有龙尾山维护，东边有十里山，山环水抱是一块很适合建郡立县的地方，更重要的是黄河从这里经过，也有一处可以渡河的地方，也就是说后来的金城渡也叫金城津。金城津位置确立以后，在山上建了金城关来维护金城津。

当年为何选择兰州现在城关区这一块地方作为后来的金城郡和兰州市城区？之前为什么没有选择这个地方，是由于当时金城津这个渡口还不太成熟，而且兰州现在兰州市城关区这一片还是一片河湖遍地的沼泽地带，随着人口的增多，慢慢的把黄河逐渐向北移成了这么一大片适合建城的地方，历史是发展的，随着新的地理形势的变迁，所以就奠定了我们现在兰州市这块地盘。那么金城郡从原来在河口迁移到兰州现在这个地点它的名字也是在发生变化，原来的金城郡就成了青石津，也叫青城渡。

我们知道在汉代的时候，黄河没有黄河这个名字的，而是根据当地这个行政领地来命名的，所以这段黄河叫金城河，而金城津这个名字也是漂移的，形成了一个叫金城渡这样一个渡口网，有大大小小的不同的渡口，当年这个金城津渡和主要的方式是采用木伐和渡船的形式，到了明代，随着兰州军事战略地位的提高，金城津附近渡河的方式采用了我们的架设浮桥这样一种办法。浮桥本来在十里店，现在是兰州七里河区十里店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因为直接可以过河经过沙井驿直接走向通往武威的大道，那么由于这个地方河的河道相对比较狭窄，水流比较湍急，所以一爆发山洪就把浮桥就冲垮了，那么后来不得不向东迁移到现在的白塔山下，也就是现在白马浪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由于雷坛河的河水汇入黄河，河面虽然稍微宽一些，但是水流速度相对平缓一些。

黄河铁桥是在清末由美国设计，德国泰来洋行进行施工监理，中国工匠三方合建的一座现代化的钢铁大桥。黄河铁桥在民国时候为了纪念孙中山先生，又命名叫中山桥，它正是我们国家洋务运动的一个标志性建筑，所以黄河铁桥后来被作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成为我们桥梁史上一个标志性的存在。

最有名的就是咱们积石渡，积石渡也叫临津关，因为后周时候在这里建立，为了对渡口的这个防卫建立了临津城，所以叫临津渡。这个渡口年代相对比较早，传说大禹导河于积石就在这个地方。这个渡口是我们从丝绸之路临洮折而向西，然后去青海，去现在的西藏，也就是唐蕃古道的重要一处渡口。这个渡口发生过很多的战事，当年隋炀帝亲自率军细征吐谷浑，就是从这里渡河进入到青海西宁，然后经过扁都口到焉支山下，召开了二十七国参加的一个大型的交易会。

临夏黄河段还有一处有名的古渡，就是从积石渡下来不远的地方，位于现在咱们炳灵寺石窟附近的凤林渡，因为建了官城守护，所以叫凤林关。那么这处重要的渡口，据史记记载，在十六国时期，西秦鲜卑政权乞伏炽盘，在占有炳灵寺以后，开凿炳灵寺石窟的时候，为了便于来往两岸的交通。花了三年时间建了一座桥，叫凤林桥，这个桥也是历史上记载唯一的一座伸臂木梁桥。这个桥一直在唐代都在使用，文成公主西去和松赞干布结亲，就是从凤林桥上过河，而且在炳灵寺礼佛以后，然后踏上了西去的里程。所以这个凤林桥非常有名。后来由于战争和吐蕃发生战争的时候把它烧毁了。

说起伸臂木梁桥的架设，在这里我们不得不提到一种树木，就是青海云杉，这种树高达20多米，木质相对比较松软，易于砍伐，它本身不是太沉重。在当年黄河两岸生长着大量这样的木材，为架设伸臂木梁桥提供了有利的物质条件。

最早的渡口也就是咱们的目前在景泰附近黄河边上的媪围渡。它是霍去病当年第二次夏天西征时通过的一处渡口。

咱们再说一下会宁关和乌兰津，会宁关也是会宁渡，因为渡口都建关，乌兰津也就是汉代的媪围渡，所以这个我们从卫星地图上可以看来，这两个渡口，它实际上建了两座关城，这个一东一西在守卫这次重要的渡口。那么这个渡口位于什么地方？就是现在我们白银景泰县的五佛寺这个地方。这个渡口现在仍然在使用，当年也是我们在唐代的时候重要的一个渡口。据敦煌文献记载，当时在这个渡口就有50只大船，每天有上千人通过这个渡口。会宁关的遗址，这个虽然已经不可见了，但是有一处与会宁关有关的古城遗址，在这个北城滩附近，它表明当年这个地方也是维护渡口的一处重要城市，现在也是省级保文物保护单位。我们从这个图片上能看到，当时在乌兰津附近也是黄河转了一个大弯，在这个地方水流相对要缓慢得多，那么就适合于渡河。另外还有一个特点，凡是这类地方，它就两岸都有停留的地方，而不是陡峭的这样的一个悬崖峭壁，这是当时建关的一个很重要的地理条件。

现在我再给大家介绍一下虎豹口这处古渡口，这个渡口在汉代就已经形成了。虎豹口位于现在靖远城西祖厉河汇入黄河的这一处地方，祖厉河在当年汇入黄河的时候，因为河水是绕着突出来的这一块陆地形成了一个包围，所以当时人们叫河包口，河包口这处古渡一直承担着丝绸之路北线折而向中线通过的重要的交通管制作用，所以到清代一直都在使用。当年从靖远往兰州必经这处渡口，所以成为政府的管护的一处官渡口。在清代这个靖远县知县储英翰还专门立过一座碑，叫《河包口官渡记》，详细记载着这处渡口的重要作用。那么这里也发生过一件很有重大意义的战争战事。

我们中央红军二、四方面军在会宁会师以后，根据中央的这个宁夏战役计划向西挺进、组建了红西路军。那么第一个战役就是抢夺河包口黄河古渡，这次战役取得了胜利，那么为了纪念这一次战役的胜利，我们后来在河包口这个地方建立了渡河纪念碑，那么这里面有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当年我们的红军战士和指挥官们在写这个军史的时候，是根据当时的靖远人的靖远话口音，把这个地方原来的河包口写成了虎豹口，所以一直沿用至今。下面我们再说一下，这个应该是很重要的一处，目前黄河古渡存在遗迹的这样一处古渡口，也就是咱们明清时候有名的索桥堡，这个索桥堡古渡，也叫索桥关，当年这个渡口十分的繁忙，不仅有官军在驻防，而且有长城直接在这个地方守护。根据现在附近的这个所立的山修路碑，我们知道当时在这个大商人胡正宽的倡议下，为了拓宽从这个当年的哈思吉堡，然后到索桥堡的这段这一段的路，所以发起了募捐活动，牵涉到山陕两省的四州七府，三十多个县的一百八十多家商号。从此我们就可知道当年在这里这个来往的这个繁盛程度。

在讲到黄河古渡的时候，有人问，那么我们前面既说了关津渡，它们到底什么关系？实际上是这样的，那么作为渡口，古代又称关津，这个渡口实际上就是就也称津。那么这么关是怎么回事？重要的渡口，当时政府都设立有，作为各个关口由驻军来守护，所以重要的渡口它关津渡实际上是三位一体的，这是关津渡的关系。

关津渡它有些什么特点？我们前面说了，黄河下切地表形成了很多峡谷，那么在黄河甘肃段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峡谷林立，水流非常湍急，形成了它有特色的地理特点。渡口附近，我们知道由于河水切割地表形成了很多高峡，这成为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那么我们知道黄土高原下面一层是我们第三纪的红层，也就是后来我们称作丹霞地貌的这样一层地形，这个黄土层被切割以后，暴露出下面的红层以后，就形成了许多丹霞地貌。所以在一些黄河渡口这个特点很明显。你比如说在咱们炳灵寺附近，还有我们的红山峡沿途这些都形成了很奇特的一些景观，都是现在旅游的重要资源。古渡口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它一般都有石窟的开凿，从当年的凤林关、凤林渡附近的这个炳灵寺的开凿，接着往下走到那个现在永靖罗家洞石窟寺，这都是当年在渡口附近开凿的石窟寺，咱们刚刚说的会宁关古渡是吧，就是也就是现在的五佛石窟，靖远的法源寺石窟也都是在渡口附近，这个石窟寺在古渡口都有，这成为古渡的一个很重要的特点，也是现在重要的旅游资源。

黄河古渡是这个黄河文化和丝路文化以及长城文化重要的节点，也充分展示了我们各族人民在进行渡河这个问题上，因地制宜，利用当地的物产进行这个渡口的开辟和建设，所以充满着他们的智慧结晶。前面我说了，我们黄河上架桥也好，我们通过这个各种方式来解决渡河的问题，所以成我们现在一个重要的文化遗产，这里面有很多故事值得我们去进行深入的发掘，所以现在这个讲好黄河故事，古渡是缺少不了的内容。

在这所以我也感谢各位对这个我们黄河古渡，也好对我们丝绸之路的关注。

谢谢大家。

（甘肃卫视丝路大讲堂官方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