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实习项目助港青 了解敦煌艺术
图:赵声良与“敦煌青年实习计划”学生合影 大公报记者 徐小惠 摄
香港与敦煌,相隔3500公里,一个是当今世界的中外文化艺术交流中心,一个是古代丝绸之路重镇。历史跨越千年,在这两个城市之间产生奇妙的回响。专访当晚,赵声良在香港大学举办讲座“敦煌艺术的传承创新”,现场座无虚席,反响热烈。
谈及香港与敦煌的缘分,赵声良指,其实二者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便已开始,“特别是在20多年前,我们做敦煌的保护工作非常艰苦,但那时候得到了香港社会的支持。”从邵逸夫向敦煌莫高窟捐款1000万元用于保护敦煌壁画的玻璃屏风和铝合金窟门的安装,到饶宗颐为敦煌捐款建造数字化大楼,再到热心人士成立香港敦煌之友会不断帮助莫高窟的文化保育工作,赵声良希望,老一辈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热爱能够在香港年轻人中传承下来。
而今次赵声良来港的主要目的正是为“敦煌青年实习计划2025”进行选拔和面试。作为“民青局内地专题实习计划”之一,项目获得香港特区政府民政及青年事务局全额资助及敦煌研究院全力支持,每年选拔约20名香港年轻人赴敦煌实习两个月左右,通过专家授课、实地观摩、体验当导游等方式,令香港青年可以较为系统地了解敦煌艺术,全方位认识中华文化,以及敦煌研究院的保护研究和其他各方面工作。
项目自2018年开始,已吸引越来越多年轻人报名参与。赵声良表示,在选拔过程中,主要从面试者对敦煌文化的了解与热爱程度,个人沟通能力的良好程度,以及普通话、粤语的流利程度进行考评。“我们挑选的一个标准就是看他对敦煌文化的了解程度,是不是真正喜欢敦煌,想做哪些与敦煌相关的工作。这种感情是很重要的。”
协助国内外机构保育文物
作为当前内地科研条件最好的机构之一,拥有当前全球顶级的文物保护实验室,敦煌研究院如今要保护的,不仅仅是敦煌的壁画。除了最大的莫高窟,敦煌研究院如今还负责保育甘肃的榆林窟、西千佛洞、麦积山石窟、北石窟寺、炳灵寺石窟,此外,研究院也帮助内地其他文物机构进行壁画等文物的保护工作,如协助山西永乐宫壁画修复工程。
“敦煌的文物保护不仅仅是为敦煌,我们还要对外援助,特别是‘一带一路’共建国家及地区,我们会派专家到中亚一些国家去考察,比如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巴基斯坦和阿富汗,然后跟当地的一些机构建立合作交流。”赵声良特别提到,东方的壁画和罗马等地的西方壁画不同,“西方的属于湿壁画,我们的属于乾壁画,乾壁画在土质上画出,更加脆弱,年代久远会有很多病害,好像人生病了一样。不同的病害,比如起甲、空鼓,会很危险,如果不及时治理的话,它会一整块垮下来。在这方面我们和中亚、西亚这些国家的古代壁画比较接近,我们的经验、技术可以被普遍应用。”
据赵声良介绍,当前敦煌研究院已经帮助缅甸寺庙进行文物数字化,近期还会派专家协助吉尔吉斯斯坦进行文物保护工作。赵声良表示,这些国家了解到敦煌研究院在文物保护方面有良好的技术支撑,也会主动寻求帮助,尤其是对于阿富汗这样因受战争影响、文物亟待保护的地区,会更加急切的希望来学习,“我们为他们(阿富汗)办了两次培训班,帮助他们培养人才、提升考古和文物保护的技术。他们回国之后就投入到各地的文物保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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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图:游客在敦煌莫高窟数字展示中心欣赏球幕电影《梦幻佛宫》 资料图片;右图:敦煌研究院研究馆员赵声良 大公报记者 徐小惠 摄
千年敦煌,是艺术殿堂,也是精神高地。五湖四海的游客如今能看到栩栩如生的雕塑、色泽鲜艳的壁画,正是得益于八十多年来以常书鸿、段文杰、樊锦诗为代表的几代莫高窟人,筚路蓝缕,只争朝夕,创造了中国文物保护的“奇迹”。这些年来,敦煌保护事业逐渐成熟,“莫高精神”亦激励着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投身其中。
“现在敦煌的生活工作条件比起以前提高了很多,跟其他城市没有太大区别,加上还有国家政策倾斜,年轻人会觉得在(敦煌研究院)这里很有发展前途。”近日专程来港进行“敦煌青年实习计划2025”选拔的敦煌研究院前党委书记、现为研究馆员的赵声良接受大公报记者专访,娓娓道来敦煌文物保护事业的传承与创新。
大公报记者 管乐 徐小惠
“洞窟中流沙堆积,脱落的壁画夹杂在断垣残壁中随处皆是。洞窟无人管理,无人修缮,无人研究,无人宣传,继续遭受着大自然和人为毁坏的厄运。”这是1944年常书鸿初来莫高窟时记录下来的情景。也是在这一年,国立敦煌艺术研究所成立,结束了敦煌石窟近400年无人管理的历史,敦煌保护事业起步,常书鸿出任首任所长。新中国成立后,机构更名为敦煌文物研究所。
拥有先进的学术研究条件
1984年,敦煌文物研究所扩建为敦煌研究院。同一年,赵声良从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直奔敦煌。“当时居民都是喝大泉河的水,水很苦,我刚到的时候喝了就拉肚子,天天拉肚子,拉了两个月,等到肠胃适应了,我就成了莫高窟人。”
1987年,敦煌莫高窟成为中国第一批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的古蹟。如何让饱经岁月沧桑的文化遗产得到更好的传承与保护,成为全人类的课题。
通过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牵线搭桥,敦煌研究院开始派员去国外学习先进的文化遗产保护理念、保护技术和管理经验,与美国、日本、加拿大等国合作,通过不断的交流学习,到上个世纪末,敦煌研究院的人才队伍已逐步壮大起来。这其中,也包括赵声良本人。自1984年来到敦煌研究院之后,他在《敦煌研究》杂志做编辑,1996年赴日本进修。两年后,赵声良又自费在日本攻读硕士、博士学位。2003年,学成归国,他仍然选择留在敦煌。
赵声良表示,当前,敦煌研究院已经拥有十分顶尖的学术研究条件,“现在我们的研究条件比一些知名大学还要好,因为敦煌学本身是一个国际性的学科,在世界上有20多个国家都有学者在研究敦煌学。因此我们有非常频繁的国际交流。”他又补充指,“敦煌是一个很大的艺术文化的宝库,包含很多没有人研究过的内容,只要你去研究就可以很容易出成果,出了成果就有可能获得奖励,所以年轻人在这里发展得很快,加上还有国家政策倾斜,年轻人会觉得这里很有发展前途。”
形成整体把控的保护系统
在几十年的保育过程中,传承创新、善用科技,是敦煌人一以贯之的坚持。赵声良常说,敦煌文化的精髓之一在于不断地传承与创新。“敦煌在最早是吸收了印度、中亚等外来艺术,但它又和印度等地的壁画不完全一样,它有了创新。后来敦煌在每一个朝代,比如隋朝、唐朝,又都有自己新的东西。”他以上世纪四十年代张大千到敦煌学习为例,“那个年代敦煌的条件是极其艰苦的,他(张大千)在敦煌待了三年左右,觉得敦煌的石刻太丰富了,是值得花功夫在那认真学习的。”那次的学习亦成为张大千此后艺术创作的重要源泉。赵声良续说,“它给我们一个很重要的启示就是,历来好的艺术,它肯定是既传承又创新的,它有源头,有传承,然后要创新。我们有一个雄厚的根基,创新就有了基础,就有一个源头活水,可以形成滔滔的洪流。没有创新,照搬古人的东西,那不适合于我们的时代。”
正因如此,敦煌文物保育一路以来也没有照搬西方的模式,而是在学习西方的基础上发展出自己的道路。“我们跟美国盖蒂保护研究所合作了30年,这个在世界上都很少有的。为什么美国的这些专家愿意跟我们合作这么长时间?就是因为他们觉得很有意思,他们觉得跟敦煌研究院的合作不是他们单方面的工作,而是跟我们的科学家一起来讨论。大家都在提升自己的认知,我们对文物保护的认识也就不断提高了。”赵声良说,“这是一个良性的合作,我们共同来商量怎样让壁画保护得更好,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探索了一个一整套系统的认识。”
对于古蹟保护的“敦煌经验”是要整体把控,避免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在此基础上,敦煌研究院形成一整套从分析到修复到具体的工程实践的保护壁画系统,这套系统如今在全球领先,也开始帮助更多的地方进行文物的抢救和保护工作。赵声良谈到,“比如说莫高窟,它是一个整体,总体气候对它有影响,湿度的增加对每个洞窟都有影响,你在这边弄好了,那边可能又出问题了,那么我们必须要有一个全局的观念。”
中国新闻网:香港大学图书馆办艺术展重现敦煌风华
6月7日,《梦幻敦煌:重现敦煌大美之境》展览在香港大学图书馆揭幕。该展览是“中华文艺耀香江 香港大学图书馆‘少雪斋’文化节”的重点内容之一,以六大主题单元展示众多敦煌莫高窟石窟艺术的复制品,令观众穿越时空,探索敦煌的历史、艺术和日常生活,感受其独特魅力。此次展览免费向公众开放至9月7日,期间还设有与敦煌文化和艺术相关的讲座、演奏会和体验工作坊等丰富内容。图为观众在“莫高窟第45窟”复制品内沉浸式参观体验。中新网记者 侯宇 摄
图为观众参观“万象人间”展区内描绘敦煌日常生活的壁画复制品展板 中新网记者 侯宇 摄
图为观众在《披帽地藏菩萨十王图》绢画复制品旁参观 中新网记者 侯宇 摄
图为家长带小朋友近距离参观莫高窟石窟壁画的复制品 中新网记者 侯宇 摄
图为观众在展区内欣赏讲述敦煌故事的视频 中新网记者 侯宇 摄
图为观众参观莫高窟第285窟《五百强盗成佛图》(上)和莫高窟第257窟《鹿王本生故事》(下)的石窟壁画复制品 中新网记者 侯宇 摄
图为一位女士参观莫高窟第220窟《西方净土变》(左)和《东方净土变》(右)的石窟壁画复制品 中新网记者 侯宇 摄
图为香港特区政府民政及青年事务局局长麦美娟(左六),香港大学副校长(教学)何立仁(Ian Holliday,左七),“少雪斋”创办人孙汉明(左五),敦煌研究院敦煌石窟文物保护研究陈列中心副主任、研究馆员王慧慧(左八)等嘉宾为展览和文化节剪彩揭幕。中新网记者 侯宇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