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出土文物“蛇”么来头 或为周天子御赐宝物

甘肃出土文物“蛇”么来头 或为周天子御赐宝物

原标题:尘封千年的刀光剑影

    ——镂空鞘青铜短剑

蛇年特别文创“画蛇添福”毛绒玩偶

蛇年特别文创“画蛇添福”毛绒玩偶

乙巳蛇年到,甘肃省博物馆新推出的蛇年特别文创“画蛇添福”毛绒玩偶萌翻了一众年轻人,大大的脑袋,呆萌的眼神,每个细节都藏着祝福。它的创意源于甘肃省博物馆馆藏文物——镂空鞘青铜短剑,既契合了乙巳蛇年,又展示了一件珍藏于甘肃省博物馆内的“蛇”文物。

蛇年说“蛇”,在博物馆中,有不少堪称经典的“蛇”文物,这柄出土于甘肃灵台县白草坡的镂空鞘青铜短剑,因其形制工艺和历史意义,而具有极高的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

镂空鞘青铜短剑现存剑和镂空青铜剑鞘,初见,目光便被那独特的镂空鞘所吸引,虽历经岁月侵蚀,锋刃处仍隐约透出曾经的凛冽。

剑鞘上藤蔓与蛇身缠绕,彼此融合在一起,蛇身的鳞片仍清晰可见,三角形蛇头,双目凸起,看起来异常凶猛。鞘口两侧有一对相背的犀牛,尾巴下垂,健壮的四肢显得憨厚可爱。剑身呈柳叶形,剑脊上有夔纹和斜三角纹饰,整柄剑繁复华丽,令人叹为观止。

在20世纪60年代末,一场大雨将甘肃灵台县白草坡的一座墓葬冲刷出来,其中有不少青铜残片。20世纪70年代的时候,考古队勘探发掘后发现了这里的西周墓葬群,从中出土了大量的珍贵文物,镂空鞘青铜短剑得以重见天日。当谈起这柄短剑的发掘故事时,甘肃省博物馆历史部副研究员米毅娓娓道来。“当时墓葬群共出土了四柄镂空鞘青铜短剑,都是有蛇的形象在上面。保存较为完整的共两柄,另一柄现存于中国国家博物馆,形制和省博保存的这一柄青铜短剑相差无几,但是丢失了点睛之笔的蛇首。”

现实中,蛇有无毒和有毒之分,一般来说,头呈三角形的则是毒蛇。这在文物中,亦是如此。“剑鞘上的蛇头,正是三角形,可以推测,这种一条毒蛇。这可能也和古代先民的动物崇拜有很大关系,喜欢用凶猛动物为纹饰,含有震慑辟邪的寓意。”

除了形制独特、工艺精良,这柄镂空鞘青铜短剑的独特之处还在于北方出土的涉及蛇形或者蛇图腾的文物相对较少,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南北方物候差异。

北方少数民族文物中的动物装饰多为虎、鹰、鹿等野兽或羊、马等常见的大型牲畜。米毅解释道:“镂空鞘青铜短剑的蛇形纹饰具有明显的少数民族特征,剑身的夔纹和斜三角纹饰又是典型的中原青铜器纹饰,加上历史上的灵台是一个多民族融合地区,因此这柄镂空鞘青铜短剑可谓是不同文化交流碰撞的历史见证者。”

那么,这把青铜短剑究竟是何来历呢?白草坡西周墓葬群中出土的青铜提梁卣上面铸有铭文“潶伯”和“阝爰伯”字样,可以间接证明墓主人身份。专家认为,现在灵台境内的达溪河就是古代黑水河,“潶”因此得名,“伯”指代男性。连起来看就是指“潶”这片区域的掌管者。“相关的文献资料表明,墓主人可能是戍边在此地的军事领袖,镂空鞘青铜短剑很有可能是周天子为褒奖将军而赏赐的器物。”米毅解答了我们的疑问。

“出土时剑身还残存木屑,据专家推测,应该是镂空鞘内配有木质剑鞘,经过经年累月的腐朽最终消失。现如今,我们仍可以看到鞘两侧留有量量一组对称分布的小圆孔,应该是维系镂空铜鞘和木质鞘之用。”一边向我们展示墓葬群中出土的大量青铜器图片资料,米毅一边情不自禁地感叹道。“出土于白草坡西周墓群的青铜器数量居多,其中属国家一级文物的就有20余件,镂空鞘青铜短剑无疑是其中的精品之作。”

灵台县遍布周文化遗址,出土了大量珍贵的西周文物。镂空鞘青铜短剑等一大批西周文物的发现,揭示了周文化在灵台域内的深厚沉淀和历史底蕴。从古至今,灵台县一直是多民族融合共生的区域,出土的相关文物见证了各民族间的交流融合。

镂空鞘青铜短剑具备极高的艺术价值和历史价值,反映出当时的青铜工艺和主流审美。它是青铜剑早期比较成熟的形式,它的形制和装饰风格给后期的青铜短剑演变以强烈影响,通过这柄短剑我们也得以窥见当时的社会风貌和历史变迁。

“剑出现于青铜时代的早期,当时的剑不同于我们现在常见的三尺长剑,这柄青铜短剑,剑身20厘米左右,类似于现在的匕首。形制也有所不同,我们观察就可以发现,镂空鞘青铜短剑由剑身、剑柄、剑鞘组成,现在的剑增加了剑格、剑首,更加方便使用。在春秋战国之前,剑多用作防身或身份象征使用。”据米毅介绍,青铜剑的形制演变与其所属的时代的战争形式密切相关。

西周时期,车战是当时主流的战争形态。这一时期的青铜剑剑身较短,形似匕首,多作为装饰及防身之用,长矛、戈、戟和弓等适合远距离攻防的武器是车战时的不二之选。

到了春秋战国时期,步战因灵活性高而逐渐兴盛,各国组建了大规模的步兵方阵。同时,骑兵也快速发展,赵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建立强大的骑兵部队,擅长快速迂回、长途奔袭战术。因此车战的主导地位逐渐被步战和骑战取代。为了提高武器的杀伤力,剑身得以加长,增大了进攻和防御的半径。其中,举世瞩目的越王勾践剑是春秋晚期青铜剑的翘楚,它展现了当时青铜铸造技术的高度发达。

秦汉时期青铜剑的发展经历了从巅峰到逐渐没落的过程,秦代的青铜剑铸造工艺登峰造极,拥有独特的防锈技术,表面可隔绝空气和湿气的侵蚀。秦始皇兵马俑墓坑中出土的青铜剑剑身光亮如新,让人观之仍能感受到冷冽的剑气。到了汉代,随着冶铁技术的发展,性能更优的铁质兵器逐渐取代了青铜剑,汉代青铜剑也逐渐由实用兵器向装饰品转变,更多地成为了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青铜铸剑凝英气,镂鞘藏锋岁月痕。当我们凝视着它,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那个金戈铁马的时代。

兰州日报社全媒体记者 刘文沥 见习记者 袁振儒 文/图

(兰州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