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名春｜阴阳哲学代表《周易》将数字玩到了极致

文/叶海荣 王文博 图/杨艺锴

易学专家、清华大学教授廖名春以“《周易》的数理”为题发表演讲

8月23日，第六届丝绸之路（敦煌）文化博览会重要分项活动——“人文与科学的对话”主题学术报告会在甘肃省兰州市举办，易学专家、清华大学教授廖名春以“《周易》的数理”为题发表演讲，他表示，《周易》是阴阳哲学代表，从数字卦发展而来，本质是以数明理，阐释阴阳。

“《周易》有64卦，如果少了一卦，只有63卦，也可以查算出来，因为《周易》很精密，是建立在数学的基础之上。”廖名春介绍《周易》神奇之处时谈到，上世纪70年代，人们在甲骨文、青铜器及其他出土材料上发现大量数字，该发现使人们明白《周易》从数字卦发展而来，甲骨文以三、七、九等奇数表示阳爻，以二、四、六等偶数表示阴爻，较为原始，《周易》已有明确的九六之分，九代表阳爻，六代表阴爻，具体数字上升到卦画，是数字卦到符号卦的变革。

有学者觉得，《周易》中虽有阴爻、阳爻，却不能证明它是阴阳哲学，如一支笔丢在地上，可读作“一”，也可理解为破折号。廖名春反驳，《周易》的乾卦是阳爻的代表，为刚健，称“健”，后人读“天行健”时有了“君子以自强不息”的体会，《周易》把数分为天数、地数，并且讲成卦的过程，每一步都蕴含哲理。

廖名春介绍，《易传·系辞上》记有“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探赜索隐，钩深致远，以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者，莫大乎蓍龟。”“蓍”指用数字占卜之法，表明了《周易》的重要性。廖名春提出这段话也有分歧，太极还是太恒？其实，太恒是错的，一个时间的起点，一个问题的极致，用“太极”就很好，太恒是恒常的意思，没有意义。

以下根据演讲实录整理：

《周易》用九六表示阴阳 重在明理

《周易》本经共384爻，用9代表阳爻，6代表阴爻，但《周易》的乾卦和坤卦有特殊之处，乾卦有“用九”，坤卦有“用六”，其他62卦没有“用”，学者从用字上做文章的思路是错误的，后来人们由马王堆出土帛书得知，“用”读作“通”，“用九”、“用六”读作“通九”、“通六”，可理解为“皆九”、“皆六”，乾卦的6个爻都是阳爻，所以是通九，坤卦的6个爻都是阴爻，所以是通六，其他62卦阴阳相杂，不称做九六。

《周易》中的数字有些是实数，如二、三、四，但大部分为虚数，如表示时间的基数三、七、十等。《屯》卦六二：“女子贞，不字，十年乃字。”其中的“十年”即虚数，表示很多年。《周易》对数的使用不求精确，重在明理。

《易传·系辞上》记有“易有太极，是生两仪……探赜索隐，钩深致远，以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者，莫大乎蓍龟。”“蓍”指用数字占卜之法，表明了《周易》的重要性，能“探赜索隐，钩深致远。”

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人们在甲骨文、青铜器及其他出土材料上发现了大量数字，该发现使人们明白《周易》由从数字卦发展而来。但甲骨文以三、七、九等奇数表示阳爻，以二、四、六等偶数表示阴爻，较为原始，《周易》已有明确的九六之分，九代表阳爻，六代表阴爻。具体数字上升到卦画，是数字卦到符号卦的变革。

《周易》是阴阳哲学的代表

一些学者认为，《周易》中虽有阴爻阳爻，却不能证明它是阴阳哲学，如同一支笔丢在地上，可读作“一”，也可理解成是个破折号，但这种观点并不正确，《周易》的乾卦是阳爻的代表，为刚健，称“健”，后人读“天行健”时有了“君子以自强不息”的体会。《周易》64卦中只有坤卦6个爻都是阴爻，所以坤是柔顺的代表，称做“顺”。乾卦为健，坤卦为顺，一阳一阴，用九和六表示。

这里的九六已经从数学中摆脱出来，不再普通，代表了爻的性质，正是它阴阳哲学的体现，表面上说九六，实际上讲的是哲学。《周易》把数分为天数、地数，并且讲成卦的过程，每一步都蕴含哲理，它不是数学书，《易传》对《周易》以数明理的特点进行了阐述。

《易传》又称十翼，是读易经的十种材料，正确的说法应是八种十篇，因为大象和小象是两个东西，需要分开。《易传》原是虚卦，是一个书的目录。汉代出土了一个杂卦，写的很精彩，所以放到最后。

其第一段话是”易有太极，是生两仪……”首先是把所有的数一分为二，第二是加一倍法，即二进制的雏形。这段话也有分歧，太极还是太恒？我认为太恒是错的，一个时间的起点，一个问题的极致，用“太极”就很好，太恒是恒常的意思，没有意义。 孔子在出土帛书《要》篇里有重要论述，他说《尚书》多有疏漏，留下来的只是一小部分，但《周易》未失。有一个学者跟我争论，说易传里面少了一些东西，而我认为孔子的意思是：《周易》有64卦，如果少了一卦，只有63卦，也可以查算出来。因为《周易》很精密，是建立在数学的基础之上。 孔子说，幽赞而达乎数，明数而达乎德，“德”不指道德，而指哲学，我们能知道《周易》是阴阳哲学代表，以数明理是它基本的特色。但是现代人对孔子的这种精神发挥的不够，我们现在读《周易》只注意幽赞，忘记了明数，也忘记了达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