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敦煌学家:中晚唐经变画影响日本
2018年08月28日 08:28
来源:凤凰网甘肃综合
作者:王露
8月24日,美籍敦煌学家、敦煌研究院特聘研究员史瀚文应邀在甘肃省博物馆作了题为《中晚唐敦煌石窟的物质文明与礼仪巨变》的报告。史瀚文认为,中晚唐时期,敦煌莫高窟继武则天、唐玄宗时代大建佛窟之后,再现繁荣,掌权政客与显赫家族修窟盛行,全面替代了僧人、寺庙开窟。同时,由于社会富足,中国特有的巨型经变画开始出现并穿插了大量生活场景,对后世日本佛画产生了深远影响。
8月24日,美籍敦煌学家、敦煌研究院特聘研究员史瀚文应邀在甘肃省博物馆作了题为《中晚唐敦煌石窟的物质文明与礼仪巨变》的报告。史瀚文认为,中晚唐时期,敦煌莫高窟继武则天、唐玄宗时代大建佛窟之后,再现繁荣,掌权政客与显赫家族修窟盛行,全面替代了僧人、寺庙开窟。同时,由于社会富足,中国特有的巨型经变画开始出现并穿插了大量生活场景,对后世日本佛画产生了深远影响。
史瀚文讲解经变画的流变 王露 摄
据介绍,敦煌石窟创建于公元四世纪,最初只是部分僧侣修行的场所,开凿于北朝时期窟形通常以禅窟、中心塔柱窟为主。而隋唐是莫高窟发展的鼎盛时期,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投身于敦煌石窟群的营造,而禅窟和中心塔柱窟在这一时期逐渐消失,中国特有的覆斗帐形窟大量出现。可以说,敦煌石窟艺术反映了佛教的中国化,即中国人对外来佛教文化的吸收和改造。
257窟北魏(公元439-534 )中心塔柱洞窟 图片来源于敦煌研究院网站
72窟唐(公元705-780) 覆斗帐形窟 图片来源于敦煌研究院网站
史瀚文说,从晚唐开始,统治敦煌的张氏和曹氏家族大力修建“家窟”,为敦煌莫高窟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可以说,家族理念是敦煌佛教石窟的中国特色之一,敦煌的掌权者、大家族为了自己个人和家族的需要和目的修建“家窟”。唐代初年开始,敦煌石窟出现了第一个“家窟”——翟家窟。到了中晚唐,“家窟”层出不穷,比较有名的有张家窟、李家窟、曹家窟、阴家窟等。
史瀚文介绍,唐代中期以后,家族窟在佛龛上大作文章,将先前平顶敞口的佛龛改造为帐形龛,并明确宣称佛龛为帐。帐的出现与中晚唐讲经之风大起有关,这里的帐是指僧人讲经说法的讲坛。随着讲解《金刚经》《维摩诘经》《妙法莲华经》等经文的盛行,出现了大量对佛经世俗化、故事化的演绎,讲经不再是一本正经,而是具有了娱乐性,甚至影响了当时音乐、戏曲的发展。
103窟《维摩诘的说法之帐》,维摩诘居士侧倚帷幔之中,菩萨、罗汉、天王、力士、侍从、持花天女分布于四周。图片来源于敦煌研究院网站
“由于对佛经世俗化、故事化演绎的兴起,巨型经变画开始出现,在中晚唐的家族窟里尤为精彩。”史瀚文说。凡依据佛经绘制的画,都可称之为经变画,纯粹是社会安定生活富足的时代由中国人自己创造出来的。敦煌经变内容丰富,形式多样,除了佛经内容外,大量的社会生活内容在经变画中得到生动的体现。中晚唐家族窟内的大幅经变壁画构图细腻,排列有序,技巧高超,堪称艺术珍品。
史瀚文以61窟的《五台山图》为例介绍,壁画下部和边缘的屏风画对应着佛经故事,穿插于其中的行旅、嫁娶、农耕、收获等大量生活场景简练真实而富有情趣,其画法对日本佛画影响深远。
61窟养人像地位显赫,犹如列序家谱,几乎与真人等大。图片来源于敦煌研究院网站
史瀚文认为,家族供养人捐献壁画、佛像、经卷等,其目的不是在洞窟内讲经,而是为了获得现世的利益,寻求佛的护佑,获得更多的财富和更高的地位。同以莫高窟第61窟为例,它开凿于五代,是归义军节度使曹元忠夫妇修建的功德窟,其中曹氏姻亲眷属按家谱顺序画在壁画中,供养人像几乎都与真人等大,主要人物甚至还超过真人的大小。曹氏家族在这里寻找安宁,寻找慰藉。
“家族窟是多功能空间,与同一时期的墓室极为相似,类似家庙、祠堂,从不对外开放,是家族财富的一部分,承担着祈福与祭祀的功能。”史瀚文如是说。除张、曹等家族的大窟外,很多家族窟都十分狭小,有的只有一米见方,但却全景式地表现了佛国景象,佛祖、菩萨造型栩栩如生、视觉效果逼真,寄托了人们对抵达天国的向往。
据悉,史瀚文为宾夕法尼亚大学哲学博士,曾任职于北卡罗来纳州立大学、杜克大学和宾夕法尼亚大学,现任敦煌研究院特聘研究员,主要研究中世纪考古遗址——敦煌莫高窟。1987年,史瀚文第一次到敦煌,其博士论文以敦煌艺术和佛教缘起为主题,此后为了研究敦煌几乎每年到访莫高窟。他的代表著作有《从拜占廷到日本:汉唐欧亚丝路上的景教、唐密互动》《唐密在敦煌与中亚》《国际敦煌学最全学术指南》等。
[责任编辑:李姝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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