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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石窟科技保护开拓者:路途多荆棘 不挫精气神


来源:中国新闻网

李最雄生于1941年,历任敦煌研究院保护所副所长、所长、副院长等职,从事石窟壁画及土建筑遗址保护的教学、研究及工程管理工作55年,长期坚持在文物保护一线工作,主持完成了40余项古代壁画和土遗址保护重大科研项目和国内外合作项目,是当之无愧敦煌石窟科技保护的开拓者和领路人。

态度严谨且执着:面对失败,精气神儿不能被挫败

在同事们眼里,李最雄先生勤奋执着,做一件事总是坚持不懈。“文物保护是探索性工作,很多时候会出现不满意的试验结果,但是从来没看到他因为失败而挫败,而是持续做、反复做,直到试验结果满意为止,非常执着。”敦煌研究院保护所所长苏伯民这样说。

丝绸之路新疆段重点文物保护项目--交河故城抢险加固工程难度非常大,许多业内者踌躇不前,然而在李最雄眼里“难了,更具有挑战性!”兰州大学文物保护研究中心主任谌文武告诉记者,当时已60多岁的李先生带头在40摄氏度的高温下跑现场,仅拿块毛巾擦擦汗。现场条件差,室内没有空调,只能用小型电风扇吹着热风,屋子里也像蒸笼一样。

现任敦煌研究院院长王旭东是交河故城抢险加固工程的执行负责人,他说,交河故城项目的研究历经六年时间才结束了实验研究,转入应用。但是,实验室成熟的材料和技术不一定就适合文物保护现场,因此大量的现场试验必不可少,李先生始终坚持驻守在一线,一丝不苟的开展工作,而且即使效果不太理想时,他也从不放弃,一门心思就要弄个“水落石出”方才罢休。

正是在这种精气神的支撑下,李最雄带领团队经过多年的现场试验和工程实践,研发出了一整套针对土遗址风蚀、雨蚀、开裂、坍塌等病害加固的施工工艺和技术措施。

在西藏三大重点文物布达拉宫、萨迦寺、罗布林卡壁画保护修复项目实施期间,李最雄作为项目总负责人,带队进行空鼓病害壁画灌浆加固及修复,2001年至2007年间18次去拉萨、萨迦及阿里等地区工作。在环境监测、病害调查、壁画制作材料分析及病害机理研究的基础上,针对西藏寺院空鼓壁画特点,通过室内模拟实验与现场试验,研发材料,抢修了布达拉宫、罗布林卡和萨迦寺近6000平方米壁画。

在西藏高原大范围施工时,李先生已过花甲之年,同事们劝他少去几趟,但从来没有说服过他。由于那些年来来回回高原平原太过频繁,使得他的身体特别是心脏受损严重,返回内地后多次突然晕倒,遂进行了心脏支架植入等治疗。然而,身边的人说起权衡工作和健康的话题时,他就只是笑笑说“西藏的心事了了”。

李最雄既热爱工作,又热爱生活。苏伯民回忆起他们一起在榆林窟的工作,荒郊野岭,没有电话,白天干活儿时间过得也快,晚上没有任何娱乐活动,时间就比较难打发了。为了给大家丰富业余生活,有出国求学经历的李老师买来音响,放着磁带,教大家跳起交谊舞。“再去榆林窟时,时常会想起那时艰苦而快乐的日子”。

同事们眼里的李先生做事井井有条,不仅把自家收拾得干净,出差住宾馆也非常“讲究”,每天早起后,总是把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以至于保洁人员几乎无事可做。这种习惯,业已传承给了下一代人。

2019年1月李最雄接受中新网记者专访时,前往位于兰州的敦煌艺术馆为记者讲解壁画修复保护的故事。 杨艳敏摄

2019年1月李最雄接受中新网记者专访时,前往位于兰州的敦煌艺术馆为记者讲解壁画修复保护的故事。杨艳敏 摄

开拓敦煌石窟科技保护:提升自己培养队伍

除了工作极为严谨之外,李最雄特别注重培养和提携年轻人,并且是“软硬兼施”鼓励年轻人尽快成长,敢于放开手脚让年轻人去“一试身手”。尽管他是深居偏远内陆,但他的视野与普通人不同,总能看得更远、看得更准。1985年5月,李最雄从省城调任敦煌,不久便被安排到日本学习。“段先生给我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建立一支保护的队伍。”李最雄说,时任敦煌研究院院长段文杰提出“不但要培养科技队伍,还要培养高端人才”,他给予这方面工作非常大的支持,“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1991年,李最雄获得日本东京艺术大学保存科学博士学位,成为中国留洋文物保护博士第一人。根据安排,李最雄返回国内后,不仅开展文物保护研究与实践,更重要的是培养人才,找课题、找项目、找人才。新招来的人员来敦煌之后,就送出去学习。

近年的“人才大战”待遇丰厚,环境优越,但当时在莫高窟工作和生活的条件十分艰苦,每周只有两班通勤车发往市区,工作人员可前往市区购买必须的生活用品,但是经常满员而上不了车。国外有研究者来莫高窟参访时询问“怎么洗澡?”很难想象,因为没有这个条件,大家一般不洗澡。

“当时很多人说,我调来的一些人,去日本学习后就作为‘跳板’离开了”,李最雄对此“自己压力很大”,只要发现有情绪不稳定者,就会找他们做思想工作。现在看到他们成长起来了,非常欣慰。

现任敦煌研究院院长王旭东笑言自己当时也就是被李先生“连哄带骗,这就来了”,类似的经历,如今在本院的专家学者中还有多位。他表示,这也可以看得出,敦煌研究院对于人才的迫切追逐亦是传统的,有时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去抢人。当然,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很多年轻人来了以后“都有事可做”。

为了送更多青年学者走出国门去深造,李最雄自掏腰包50万元设立人才培养专项基金(中国敦煌石窟保护研究基金会),后来慢慢地得到善心企业和爱心人士持续资助,现在该基金已累计超过400万元。

一批批人才留下了,敦煌的保护队伍搭建起来了,然而,李最雄却未能很好地尽到一位丈夫和父亲的责任,错失了许多原本属于自己的爱。莫高窟距离兰州1200公里,妻子带着3个孩子住在兰州,他无法照顾。“到兰州来,就算是出差。幸好,妻子很理解我,承担了家庭的重任。”

2019年1月,李最雄在兰州接受中新社、中新网记者专访。 杨艳敏摄

2019年1月,李最雄在兰州接受中新社、中新网记者专访。杨艳敏 摄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面对自己曾经的成绩和荣誉以及不为人知的体痛和遗憾,李最雄总会轻描淡写;而每每看到自己亲手提携和培养的年轻人做出成绩时,李老师总是会露出会心的微笑;当听到现场出现技术难题而需要攻关时,李先生也会因寻找良方焦虑而彻夜难眠……

现在,李最雄尽管已退休回到了兰州生活,但还是继续为人才培养而贡献智慧,为新材料新技术的研发出谋划策,用他的话说是继续给年轻人“帮帮忙”。采访中,师生、同事和业界者都相信,李先生开创的中国古代壁画和土遗址保护事业会越来越辉煌,敦煌研究院保护团队将成为国际文化遗产保护的重要力量。

[责任编辑:李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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