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横山似仙境

原标题：云起横山

小城旁侧是一座山，高高的，横卧在那里，像一道深绿色的屏风，绵延数里。山的名字叫“横山”，是小城人望得见的诗意。

周末清晨，儿子要睡懒觉，我和妻子驱车来到小城边缘散步，远远地往山上望去。起初，山只是朦胧的黛色轮廓，随着第一缕微光渗进云层，山脚下的雾便醒了。那雾不是薄薄的一层，而是成片的，像被谁从山坳里泼出来的牛奶，先是贴着地面氤氲，接着便慢悠悠地往上升腾。白色的雾气带着湿气，丝丝缕缕地往上涌，仿佛山本身在呼吸，吐出的气都化作了云。

更有趣的是那些散雾，一团团的，像蓬松的棉絮，轻盈地罩在半山腰的小树林上。树枝在雾里若隐若现，像是披了件纱衣的少女，羞答答的。还有些雾团，飘到了农家屋顶，把农舍整个地罩住。若不是那几缕冒出的炊烟，哪知道山腰上还有农家的存在。这雾各有性格，静的，一直停在那里，慢慢消散；动的，左右游荡，或者干脆融到更大的雾流，结伴向更高处前进。

那最大的雾流不断攀升，不久，就要与山顶齐平。妻子问我：“到山上看云海去？”我当然愿意，马上上车往山上赶。越往上开，空气越清新，想象中云海的模样不时浮现眼前。半小时不到，我们来到山顶，爬上了观景台。眼前的景象，比我们想象中的云海，更壮观，更美丽！

瞧去，云海从远处的山峦一直铺到脚下，好似一块巨大的白色绒毯，覆盖在群山之上。云浪起伏，好似大海里的波涛，涌动着，变幻着。有那么一瞬，我竟怀疑波涛下隐着蛟龙。一阵山风袭来，雾气轻拂面上，温温润润，还夹着些林间草木的气息。不一会儿后，云海平静下来，莫非蛟龙潜去了？有的地方云层厚重，整个都是奶白色，纯洁娇柔；有的地方云层薄，透着些底下山峦的黛色。骤然间，晨曦从云层缝隙中斜斜渗出，倏然洒下万道光柱。那些透亮的光棱斜斜切割着翻涌的云海，将绵密的云浪镀上了一层暖边。

妻子说：“今天来对了，到了仙境。”

我没答话，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风吹过耳畔，我似乎听到了云海翻腾的声音，那声音隐隐约约，古老而遥远。这一刻，仿佛时间停止了，天地间，唯余云海、妻子，还有我。

阳光越发强烈，云海渐渐散去。远处的山峦，一点点地露出山顶。云层也逐渐变薄，分裂成一块块小云朵，慢慢地向四周散去。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大山像是刚做完一场梦，恢复了本真模样。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人生在世，有起有伏，有聚有散，一如云海。我们当做的，不过是在阳光照耀绚烂之时，让美丽尽情绽放！在云海消散之后，更加深爱这片脚下的土地！

□王治刚

（兰州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