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苹果香

原标题：又是一年苹果香

山间，秋雨来了一阵又一阵，消了夏暑，风不冷，阳光不燥。

青草开始泛黄，蓬草结成的种子在风中滚落，狗尾巴草像一簇金色的麦穗在风中摇曳，田间玉米的叶子露出了黄黄的尖尖，路两旁紫叶李红得发黑，黑得透紫。当一切草木黯淡了色彩时，苹果却越发地精神，是那么红，那么艳，那么招人喜欢。

天高云低，出了柏油公路，水泥路在山的腰线、谷的低处延伸开来，一直连接到红瓦白墙的新村。村庄的周围被果园包裹覆盖，整个村子都沉浸在氤氲的果香中。

清早迷迷蒙蒙的薄雾，被风吹散，躲在山窝缩成一团，这时东斜的阳光洒下大地，拉开了果园的帷幕。一颗颗苹果密实地挂在树上，树冠向四周延伸过去，繁茂的枝干下被农人用木棍支撑着，生怕一不小心树枝便会被这硕果压断，而贴近地面的苹果俯下身子，迫不及待就要亲吻生养它的大地。

果树的枝梢迎着风和快要摇落的叶子私语，发出沙沙的声响，目光顺着枝梢，逆着光的方向看去，那叶子的脉纹似是细密的血管还在向果树输送绿色的血液。而在那枝叶的掩映中，数道金黄色的光，通过地面的光膜反射到四面八方，正柔柔地照射在苹果羞红的面颊上，在一阵秋风吹过的刹那，苹果的芬芳便扑到人的鼻尖。

妇女臂弯挎着小篮，踩着梯子，一手扶住果子，一手掐在果梗与木茎的连接处，稍稍一用力，苹果便离开了枝头，摆放的过程中更是小心翼翼，生怕磕坏了它水嫩的脸颊。一颗颗苹果惬意地躺在裹着棉布的篮子里，薄薄的皮肤紧挨在一起，在扁担的晃悠下，发出咯咯的笑声，没过一会，就传送到了果园一旁的小路，苹果树梢两只麻雀在欢叫，叫得农人心里欢喜。

秋天在山里散步简直是一种享受，天空上白云娴静，阳光和煦，站在高高的山梁上，一片忙碌的景象，远处传来发动机的轰鸣，机动车在乡间的道路上奔驰，载着秋日的果实。

一树一树的红果为高原山地增添了色彩，风带着苹果的香气在山里弥散开来，山连着山，路接着路，百万亩高山果园分散在群山的深处，缓处，向阳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在远处时隐时现，梯田层叠，把山地分成大小不一的块状，线条随着山形蜿蜒曲折。山势高而峭的地方，裸露出黄土的底色，而其余周围，都被草木冠以秋的色调，有的绿，有的翠，有的灰，有的黄。

从一朵花结成一个果，其间不知道要付出多少辛劳，经过农人多少次双手的摩挲。从春季的匀花，到夏季的转果，再到秋季的着色，冬季果树进入了休眠期，农人也不能闲着，等叶子落尽，还要去修剪累赘的枝条。这样，一年四季，寒暑往来间，也算不清在这田间地头耗去多少年月。

得天独厚的自然地理，造就了山地苹果无可比拟的品质。山地苹果脆甜，多汁，冰糖心，在口中轻微咀嚼，便有汁水汩汩下咽，比起烟台、洛川的苹果，山地苹果更加晚熟，也正因为晚熟，它有了更多的时间，喝足水分，晒够太阳，让它的果形更加饱满，果肉更加紧实，色泽也更加红艳。高海拔较大的昼夜温差，使它的糖分更易于积累，造就了它酸甜适度的口感。

年复一年，果树的年轮又长了一圈，那些在果园欢蹦的孩子也长了一岁，苹果富养了人民，日子一年比一年好，孩子上学费用有了着落，也攒足了盖新房的钱，农民腰包里鼓了，比什么都踏实。

又是一年苹果香，秋风轻拂，日子繁忙，漫山红遍的苹果传送着希望的序曲。

这里是六盘山西麓，盛产葫芦河水浇灌的静宁苹果。远道而来的朋友，请你一定要在秋日走进静宁的山间，闻一闻高原山地的苹果香。

□赵浩于

（兰州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