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点五凉纳谏故事　几代君王都主打一个听劝

魏晋时期继承了秦汉以来的谏官制度，成为古代谏官制度发展的重要时期。五凉时期，统治者大都能虚心听取下属的建议，纳谏之风在河西大地盛行。

张轨担任凉州刺史期间，善于听取下属的意见。313年，太府参军索辅向张轨建议道，自两汉铸造五铢钱以来，河西贸易繁荣。到了西晋，河西不再使用钱币，而是把完整的布匹分割成小段进行交易，这个弊病严重影响商品交易。属下经过调查，民间贮藏的货币数量十分庞大。应恢复使用五铢钱，进行产品买卖。张轨采纳其建议，下令在河西恢复五铢钱的流通。《晋书·张轨传》记载：“轨纳之，立制准布用钱，钱遂大行，人赖其利。”

前凉国王张骏也善于纳谏。有一次，张骏与下属们议论要实行严厉的刑罚控制百姓，其他官员都认为合适，唯独参军黄斌持反对意见。张骏询问缘由，黄斌分析道，法令就要一律平等，如果王公贵族不遵守，刑罚再严厉也无法实行。张骏点头称是，当即提拔他为敦煌太守。《晋书·张骏传》记载：“骏曰：‘黄君可谓忠之至也。’于坐擢为敦煌太守。”又有一次，河西境内发生饥荒，粮价飞涨。有人主张将仓库中的粮食借贷给百姓，秋后三倍奉还。但从事阴据不同意，认为这样会增加百姓的负担。张骏“纳之”，同意了阴据的意见。326年，张骏想要派兵袭击前赵，理曹郎中索询劝谏说，不救灾民，耗财打仗，这难道是爱民如子吗？张骏赞赏道：“卿尽辞规谏，深副孤之望也。”

张骏的继任者张重华也多次接受下属的规劝。张重华继任之初，由于年轻贪玩，动辄向别人赏赐金钱、布匹，而且不及时批阅文书。征事索振劝说道，先王废寝忘食，文书批阅绝不过夜。如今文书上呈，大王一两个月不批阅，属下心中甚为不安。“重华善之”，虚心接受了批评。347年，后赵军队进攻前凉，张重华为此忧心忡忡。牧府相司马张耽向张重华进言道，主簿谢艾文武双全，精通谋略，如果让他担任军事统帅，定能击败赵军。张重华采纳其建议，任命谢艾为大将军。最终谢艾不负所望，三次击败后赵。还有一年，前凉打了几场胜仗后，张重华骄傲自满，“颇怠政事”。司直索遐上书劝道，下属上奏的文书，殿下几个月都不批阅，希望杜绝游玩，一心治国。张重华看后，“览之大悦，优文答谢”，专门发布了一篇文告感谢索遐。

后凉国王吕光虽系行伍出身，喜欢专断，但也有纳谏之时。388年，由于吕光治理河西用刑严酷，参军段业劝谏说：“严刑重宪，非明王之义也”，意思是后凉刑罚过于严厉，法令过于严峻。吕光用商鞅、吴起时代法令严厉来反驳。段业又说，如今大王您“君临四海，景行尧舜”，怎么以严刑峻法治理“道义之神州”，这不附和河西人民对您的期望。吕光听后，“改容而谢之”，并下令减轻刑法。

南凉的建立者、河西鲜卑族首领秃发乌孤虚心听取下属的建议。后凉吕光占领河西之后，秃发乌孤就想与吕光争夺凉州。大将纷陁建议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当务之急，要招纳贤能之才，增强军事力量，然后才有可能得到凉州。秃发乌孤点头称是。394年，吕光为了拉拢秃发乌孤，派使者给秃发乌孤封官许愿。秃发乌孤与手下商议，多数人认为不接受封号，不依附吕光。惟有大将石真若留劝说道，现在吕光力量强大，我们还很弱小，不如暂时接受官职，积蓄力量，待机而动。秃发乌孤“乃受之”，采纳了他的意见。

401年，秃发乌孤的弟弟、南凉继任者秃发利鹿孤检讨政治得失，对下属们说，我登位已经三年，虽然日夜操劳，但领土没有扩大，国家没有富强，问题究竟出在哪里？祠部郎中史暠劝谏说，大王只注重军事，而忽略了文化教育，应该振兴教育，培养人才。秃发利鹿孤听后十分赞赏，“于是以田玄冲、赵诞为博士祭酒，以教胄子。”

406年，南凉第三任国王秃发傉檀进入姑臧后，在宣德堂大宴群臣，期间叹息创业难，守业更难。下属孟祎趁机劝说道，前凉张骏建造宣德堂，结果被前秦灭亡；梁熙拥有凉州，结果死于吕光之手；吕光称王称霸，子孙却最终投降后秦。只有行仁德之政，才能保持大业长久。秃发傉檀赞叹说：“非君无以闻谠言也。”

西凉国王李暠对下属的意见也十分重视。405年，李暠决定把都城迁往酒泉。迁都之前，他特意征求下属的意见。长史张邈完全同意，李暠大悦：“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张长史与孤同矣，夫复何疑！”李暠迁都酒泉后，继续发展农业生产。因连年丰收，百姓安居乐业，下属们上书建议在酒泉刻石纪功，歌功颂德。李暠为了继续“敦劝稼穑”，采纳了群僚的意见，“许之”。

北凉国王沮渠蒙逊非常重视下属的建议。418年，北凉征讨西凉失利，沮渠蒙逊想要立刻整顿军马重新进攻。前将军沮渠成都劝谏说，我听说汉高祖有彭城之败，终于建立了汉朝，现在应该撤军，以后再谋划征战之事，“蒙逊从之”，听取了意见。回到姑臧城之后，北凉上下总结经验，下属向沮渠蒙逊上书，提出建立朝纲及整肃吏治的建议。沮渠蒙逊采纳了这个建议，下令征南将军姚艾与尚书左丞房晷等撰定朝堂制度，“行之旬日，百僚振肃”。

作者简介：李元辉，甘肃武威人，大学本科学历，武威市凉州文化研究院副研究员，甘肃省历史学会理事。独著或合著有《汗血宝马》《话说五凉》《天马长歌》《诗文话天马故里》《凉州贤孝之二十四孝》等，先后在《甘肃日报》《民主协商报》等发表文史文章300篇，主持完成省社科院单列课题3项。

（凉州文化研究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