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之水天上来

原标题：正午的河边

究竟是“黄河远上白云间”，还是“黄沙远上白云间”，文史界仍存争议，但在黄河流经的这座西部高原城市，矗立于黄河岸边，沿着河面向西望去，直望到目所能及的地方，依然可以突兀地产生“黄河之水天上来”的感觉。

“环城皆山也”，这座城市，形似盆地，因此不乏山的雄浑沉稳，但是因为有了穿城而过的母亲河，才有了水的灵动婉约，有了“五泉白塔两遥看，黄河九曲冲霄汉”的气势，有了山水之城的独特魅力。

火球般的太阳悬挂在天空，似乎具有催眠术一般，一切都昏昏欲睡。几朵白云慵懒地浮游在天空，岸边的柳树也瞌睡了一样，无精打采地低垂着，一动不动。

四周寂静极了，只有这河水不舍昼夜地缓缓向东流着，流淌了千年，而千年似乎又只是一个瞬间。可是瞻望黄河两岸，早已发生了日新月异的变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雨后春笋般临河而建。这样一来，似乎只有黄河是静止的、亘古不变的，其他一切都发生着变化。

我在岸边的一张长椅上坐下，椅后是一棵粗大的树木，阳光透过密密匝匝的枝叶，斑斑驳驳地洒下来。

黄河自青藏高原发源，一路携风挟雨，奔腾而下，但到了兰州境内，似乎瞬间平静了下来。望着浩浩荡荡，却无一点声息的河流，我心中竟蓦地生出一个词——执着。

是的，黄河是执着的，它一路流淌，一路接纳着众多的支流容纳其中。同时，它不畏瀑布将自己摔得粉身碎骨、拒绝湖泊的挽留，一路向东，向着心中的目标流淌。

正午时的黄河岸边，是如此的寂静，晨练的人们都早已散去。我坐在长椅上，看到有几只野鸭在河面上嬉戏游弋，它们充分诠释了自由的内涵。野鸭似乎也是执着的，它们并未随着河水的流淌而远去。

这时一对老年夫妇相互搀扶着，从我面前蹒跚走过。望着这对老夫妇渐渐远去的背影，以及眼前缓缓向前流淌的河水，蓦地，不由使人产生联想，我们每个人心中不都有一条流淌的心河吗？他流过昨天，流淌着今天，流向明天，一任地向前流淌……

他不需要奔涌咆哮，以九曲归海的信念，向着心中的大海流去。他与大地的脉搏对接、与心律共振，聆听着心底的倾诉抑或是低吟。激情溅起的浪花，生而又灭，灭而复生，只为追逐那轮火红的旭日。不留恋岸上的花红柳绿，不畏惧风吹雪飘的寒冬，流过冰层，只为迎来一个姹紫嫣红的春天。

心中的河流与黄河一样，一任地向前流淌……

□高羔

（兰州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