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途经你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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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途经你的风景

原标题:偶尔途经你的风景

□王珍园

人生之旅可能就是这样,我们会不经意间与某些人相遇,即便彼此一点都不了解,却也说了很多的话, 了解了彼此的状况,甚至影响了彼此的思想,从此天隔一方,或许永无相见。——题记

去年国庆期间我没有回家,而是选择去做兼职。在此期间偶然认识了藏族朋友拉姆泰,我把他唤作拉哥,他虽家居住在青海海南,但却在外长时间过着飘忽不定的游牧生活,正同他的祖辈们一样。我长这么大,可能是由于成长环境的闭塞,很少接触到其他民族的人。对于少数民族生活的自然环境和风土人情的了解,也都是从电视上看到的,尤其羡慕那些在马背上自由自在的游牧生活,草场一望无际,牛羊群悠闲自在吃草,天空空阔辽远,不时滑过几只雄鹰,除了羡慕和好奇外,更多的是被这些地方的一层神秘色彩所吸引,听爸爸说:“这些地方离天很近,是非常神奇而又圣洁的地方”。上了大学以后,在学校里面经常看到一些其他少数民族的朋友,还有一些来中国留学的外国学生,我知道他们都是为了学习和传播汉文化,做文化使者,但我却从未与他们有过真正的交集,他们的语言和生活的环境都让我十分的好奇。很高兴能够认识拉哥,通过与他的相处,让我领略了从未涉及过的异域风情。

语言是一门艺术,不同的地域、民族都有不同的语言。在说话方面,拉哥总能不经意间给别人带来乐趣,那种带有怪怪腔调的普通话,总能引的周围人哄堂大笑,好像是刚来中国卖力学着说汉语的外国朋友,舌头都捋不直。他的民族语言是藏语,从小一直受藏语熏陶,学校也是采用藏汉双语教学,当地人是把藏语作为母语,因而在当地的日常生活中汉语的使用频率不高,导致他用汉语和我们交流是非常困难的,就好比我们用英语和外国人交流一样,不仅要语意通顺,还要想着让别人如何能够听懂,可想而知那种难度有多大。拉哥每次说话的语速都是很慢的。我留心观察过好多次,他是在能听懂我们谈话的基础上,在他的头脑里快速搜索能够达意的词语,想着如何能够用正确的词语给我们表达出来,让我们能够容易听懂。但是呢,他掌握的汉语的词汇量很贫乏,有时我们和他交流的时候,有些意思他听不懂,他还需要在脑子里重新加工、组合、思考,辨别一下意思。因为这样,经常惹的我们捧腹大笑,他也会跟上我们“哈哈”大笑。和他待在一起很舒服。他喜欢留长发,用一个发卡把额头上的长发卡在脑后,用他的话来说那叫“时尚”,脸庞黝黑发亮,古铜色的肤质衬托出一口白白的牙齿,我们开玩笑叫他“高原红”,他极力辩解,说他们那边的审美观和我们不一样,他们的皮肤越黑越美。第二天做兼职的时候,听他宿友说“自从那天我们开玩笑说拉哥的皮肤黑,拉哥当天回去的时候跑到护肤品店去买了两盒面膜,回去就敷面膜,要把自己的皮肤护理好,看起来白一点”,我听完后又忍不住笑起来,拉哥则甩甩手难为情地低着头笑,看来是拉哥也想要入乡随俗,以便更好融入到我们之中。

我们做的兼职是给游乐场维持秩序,当没有人的时候,我们就坐下来一起聊天儿,当然少不了向他问一些关于藏族风土人情方面的事情。我一直很好奇,藏区那么多的羊群,各家各户几乎都有几百只或者几千只羊,当那些羊群混淆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分清楚哪只羊是谁家的。拉哥说其实这很容易辨别,他们会在羊的脖子上或者腿上标上属于他们家的记号,羊是很有灵性的,自己家的羊养习惯了以后,羊群就会一直跟随着牧羊人,即使和别人家的羊群混淆在一起,牧羊人大吼几声羊就会随着声音跑回来,拉哥说其实养羊的人很容易就能认出自家的羊,这是属于养羊人的一种能力,就像喂养自己的孩子一样,即使在茫茫人海中也能一眼认出自己的孩子,掺杂了很多凝聚了时间的感情。他也给我们讲述了有关放生的故事,他说一般会在过节或者在家里发生了一系列不好的事情时会放生,一方面希望通过放生来祈求平安,回报大自然的馈赠,另一方面是希望通过放生把灾难转移到羊身上,选择有灵性的羊放生,这些羊身上有着和其他羊不一样的特质,比如颜色很特别,眼神带有杀气,或者生过许多小羊,对人类有恩的羊,给他们脖子上带上放生的标志,这种标志一般是用羊毛毡制作成的,别人看到脖子上带有这种标志的羊就知道是放生的羊,不会抓回去卖掉或者吃掉。这也是人性中一种慈悲心理的体现,发扬了人性的光辉。

游牧民族一般逐水草而居,一年除了冬季外一直随着牛羊的脚步不停转场。他们的主食是肉,附带青稞,而我们的主食是面和米,生活习惯不同,习俗也就不同。干完兼职中午吃饭时,我们一起点了面条和小菜,拉哥吃饭的时候不会使用筷子,把面缠在筷子上,卷成一个棒棒吃,那种模样就像是孙悟空第一次下馆子一样,滑稽得很,让我感到好像不是身处同一个世界中,或许是自己见识短浅罢了。他说他不习惯经常吃面条,就像我们不习惯经常吃肉一样,其实我们都在潜移默化地接受着环境带给我们的改变。

我们谈了很多的话题,当谈到藏汉两族婚姻差别的时候,他很兴奋地说:“藏族结婚女方不会向男方要彩礼,反而女方在出嫁的时候陪送的嫁妆会很值钱,衣服首饰等大多都是金银饰品,都很贵重。当女方嫁到男方家后,生完孩子回娘家时,男方家便会给女方家准备丰厚的礼品,比如赠送牛羊等。”

他一起的男孩子听完开玩笑说:“要不以后他娶个藏族的女孩当媳妇,压力也小一些,藏汉通婚,还能增进民族友谊。”我和拉哥不约而同地拍手鼓掌。此外,他还说在藏族两个相爱的人如果不能够在一起,女子被家人安排和其他人结婚,在女子出嫁的头一天晚上这个和女子相爱的男子可以去抢婚,这个男的需要拿上洁白的哈达和上等的好酒,潜入女子的毡房,放下哈达和酒,带走女子,当女子的家人第二天发现女子不在 ,看见哈达和酒就明白男子带走了女孩,他们跟随自己的声音,远走高飞,追求自己的爱情去了,家人也就不再追究了。听了这些以后我很震撼,或许这就是属于游牧民族那种豪爽和无拘无束生活的反射,自由、纯洁、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

干兼职的经历让我很幸运能够和拉哥成为好朋友,通过他我间接的了解到关于他生活的地方,打开了我对藏地的无限遐想,我知道天下很大,除了我生活的地方以外,还有许多地方在等候着我的路过和涉足。拉姆泰是我人生旅途中的一道圣洁风景。拉哥三年学制已满,他将回到他生活的那片土地,他将跟随着自己的心声,他不远千里离开家乡来到金城兰州求学,目的就是为了更好的学习汉文化,尤其是学习汉语言,他说他以后要成为一个汉语老师,要教当地的孩子学汉语,帮助当地的孩子走出来,与汉族人民更紧密接触,看看祖国的繁华,从而促进民族团结,共同建设祖国,实现中国梦。

(兰州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