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在古凉州,是领先传递春讯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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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在古凉州,是领先传递春讯的使者

春天来了。于北方而言,自然的变化最干脆爽快。灰白的天空徐徐清澈,坚硬的土地渐渐松软,就连几声鸟鸣也由些许嘶嗌化作曼妙婉啭。蛰伏了一个深冬的草木睁开惺忪地睡眼,好奇地打量着久违的天地,伸伸腰,踢踢腿,抖抖肩,一个杏花如雨,梨花似雪的绚烂季节就咿呀而生了。

春物竞相妒,杏花应最娇。杏花在古凉州,是领先传递春讯的使者。“桃花开,杏花谢,谁跟梨花叫姐姐”的童谣已然唱出了花开的节奏,拉开了群芳会的帷幕。可不是吗?当春风裁新叶,微雨燕双飞的时候,杏花就怯怯地开了,先红三两枝,羞羞答答。花苞粉红,花蕊嫩黄。再红花满枝,恣意烂漫。花瓣如莲,次第美妍。旷野村落,随处可见杏花的一抹红晕。

陌上花开时,春风亦轻软。杏花与桃花是春天里的姊妹花,更是红尘中古美的尤物。人们常用杏眼桃腮称道女子秀容丽颜,仅此一言便足见其美了。杏眼给人以明眸善睐、顾盼生辉之感;桃腮给人以清丽芊绵、楚楚可怜之态。灼灼杏花胭脂零落的时候,夭夭桃花就檀口香腮地登场了,淡紫的花蕊簌簌弹开,花瓣薄似蝉翼,花香淡雅清醇,别有一番风韵。若将桃花与杏花相比,杏花羞涩一点,桃花则娇艳几份,难怪风流的李隆基要撷一枝桃花,插于杨玉环峨峨云髻,说“此花最能助娇态”。更别说那“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的念想与怅惘了。

生命,是一树花开,或热烈或寂寞。杏花还是桃花,花期都很短。从几瓣绯红到数枝粉白,从一树繁华到满地落英,大抵只有十来天的时间,似乎不该以花季来说。可是花开与花落,本就是一个季节的迎来送往。烟花易冷,人事易分。昨日的淡妆浓抹,今日的飞絮洇淙,从灿烂到心醉,自憔悴到心痛,红尘中的生命都在无言的承受着难承之疼。尘世的美,尘世的忧伤,纠缠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演绎出你方唱罢我登场,陨落到红消香断有谁怜。

凡心所向,素履以往。生如逆旅,一苇以航。花开的季节里,清风拂过,细雨润过,黄鹂鸣过。也是在这个季节里,芙蕖临波,雁字成行,梅映雪香俱成过往。花开是今朝圆梦,花落则是为下一个花季的惊鸿一瞥而逐梦。不是所有的花都开在一夕烟雨中,不是所有的花都落在无声冷月里。只要在生命中最好的季节里倾其所有地开过,纵然落花成冢,亦是了无遗憾。断舍离也好,情未了也罢,再回首便是一程记忆,再回味更添一抹惆怅。

总有一种遇见,会迷了眼眸,醉了流年。于是,在每一个花开或花落的日子里,我都深深驻足,也要切切回望。幻想着我的目光划破时空,传递出对世间美好经年愈深的关切和爱恋。盼着美丽的生灵踏歌而来,为其铺一笺兰纸,研一方墨香,弹指流云,醉拔情弦。可是啊,三千烟水寒,一树琼花谢,我的双鬓,一如那葭羽,妆不了秋山,也映不红容颜。

花开大凡,花谢寻常。世间万千事,无非花滋味。花开了,微笑不语却自带光芒;花谢了,落英缤纷又萌生来年。花开花谢花满天,岁月一袖盈花香。至少,花不曾嗔怪,人不曾仿徨。

作者:左岸

(武威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