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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州,诗词里的山水


来源:凤凰网甘肃综合

兰州,总是带着一种典雅,一种翰墨味,让人低徊难忘,寤寐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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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州,诗词里的山水

1

不敢去兰州,去了,就不想挥别,不想离开。离开了吧,又总会时时在梦中回去,或走在黄河铁桥上,俯视桥下奔马般的河水;或漫步青城古镇,倾听自己轻轻的脚步声;或在金城公园里漫行,看小桥流水……就那样走啊走啊,醒了,望着窗外白白的亮光,朗照着窗棂,朗照着房内地面,心里一时又有着难言的惆怅。

兰州,总是带着一种典雅,一种翰墨味,让人低徊难忘,寤寐思服。

不说别的,单就兰州的那些地名吧,都带着诗词的韵味,带着书卷气息,仿佛不是现实中就有的,是在唐人绝句中流洒下来的:陶家墩、小西湖、柏树巷、沙井驿……那不是地名,是一首首隽永的小诗。

有人说,我打马江南走过,那季节的容颜,如莲花般开落。

为什么要打马江南呢,应该打马西北,走向这座丝路古城啊,马蹄哒哒,走在甘家巷、畅家巷、鼓楼巷中,不说别的,单这些地名,如果是女子,也一定有着莲花般的容颜,团扇遮面,掩映生姿,轻轻一笑,倾国倾城。

那时,站在巷子的阳光下,你真的会埋怨自己不该是游子,应是归人了。

2

在兰州古城行走,无论小巷中,无论阡陌上,随意弯腰捡拾起一砖一瓦,都会捡拾出一段铁血飞扬的历史,一段潇洒风雅的故事,和一篇史书中的内容。

当年的朝阳里,马蹄声起,一定有驼队带着丝绸,带着茶叶,带着瓷器从这儿起身,一直走向远方,走向遥远的大漠,走向苍茫的歌声中。夕阳下,一定有回归中原的客人,带着微笑,还有满身的尘埃和劳累,到了这儿,吁地一声勒住马,找一处邸店住下,要上几个菜一壶酒,吃着喝着,感受着一种即将回家的安宁和喜悦。

兰州,这座丝路上的重镇,那时一定是行走在丝路上的商旅们梦中的归宿吧。

张骞出使西域时,骑着马,仗着皇帝的牦节,一定曾来过这儿,曾在这儿的驿站下榻过吧。那时,深夜里,坐在驿站里,看着窗外月色如水,听着远处黄河涛声阵阵入耳,他一定会产生一缕淡淡的乡愁吧。

第二天,他走了,走向远处的风尘中,走向黄沙大漠的深处。当他回头时,一定会看到,邸店的主人站在晨曦下向他招手,邸店的女孩在含笑遥望吧。以后,滞留匈奴十多年,他的梦中,大概一定会常常出现这些情景,一定会泪湿衣衫吧。

玄奘一根禅杖,一袭衲衣,从中原踽踽而来,从遥远的长安走向天竺的时候,也一定会来到这儿的,会在这儿歇息的,在这儿补充水,还有其它东西的吧。

诗人岑参挥别长安,一匹马,一身长衫,一路吟哦,一路行走,也一定曾在这儿驻足,面对这儿无边的长天,面对着滚滚而去的黄河水,一定会想到故园,想到故园的菊花,在秋日里蓬勃开放吧。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去阳光无故人”,我总以为,诗人的这首诗,不应在渭城柳色中传唱,应当在金城,在兰州,在一处驿馆中,或者旅店里,在柳色青青中,或在细雨迷蒙中,斟上一杯酒,为朋友饯行,为朋友歌吟。

历史因为有兰州,显得丰富多彩,显得饱满厚实;竖行文字因为有兰州,多了一份平平仄仄,多了一份灵动和激情;华夏因为有了兰州,才有了一条铺满友谊、和平和富裕的丝绸之路,一直延伸向柳色天边,延伸向大雁灭没的地方。

兰州,永远是文化的一个坐标点,是历史的一个坐标点。

3

兰州的月色,总是带了几分灵性,含了几分感情。那一轮月,曾照了匈奴的马蹄,如水奔腾;曾照过李元昊的盔甲,铿锵耀眼;曾照了千年的烽烟鼓声,照了千年的管弦歌舞,还有月下一曲悠悠的清唱。即使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它仍轻灵一轮,照在皋兰山上,照在兰州古城中,照着千里而来穿城而过的黄河,还有河边的黄河母亲的雕塑。

当然,它还照过岁月沧桑,照过时代古今,照过隔水歌唱情歌的人,照过诗人登楼,远看“北楼西望满晴空,积水连山胜画中”的身影;照过“营屯绣错,山形米聚,襟喉百二秦关”的壮美,以及“开轩观稼知丰岁,激水浇花绚古春”的富足。

江山更替,明月依旧。

空山新雨,历史沧桑。

时光弹指一挥,窗外早已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一切都变了,不只是时间,不只是朝代,不只是烽烟,不只是“洮云陇草都行尽,路到兰州是极边”的荒凉,不只是有刘惜君路过的泪水和昭君的琵琶声。

一切,都变得富足、安和,美好。

人,走在这儿,走在古城的市井中,也走在一片祥和中,走在一种生活的舒缓和宁静中,走在一种牛肉面的香辣韵味里,听一听兰州的俗语方言,听一听这儿人温和的笑声,内心,都会有一种享受,一种幸福。

“师傅,你下个撒滴?”

“二细,蒜苗辣子多些!”

一天的兰州生活,就这样带着一种香味,一种隽永,从舌尖上开始,在心里弥漫,在灵魂深处荡漾开来,久久不散。

兰州,就开始了一天的生活,车马来去,街道平直,绿色流淌,沁润着空气,润染着人的眉眼和微笑。花光和天光,就那样相互渗透着,浸润着,将兰州浸润成了水晶世界,和青花瓷的世界。人身在其中,心仿佛是通透的,是透明的,甚至整个身体和灵魂都是透明的,是饱满的,如花骨朵一样,“噗”的一声就开放了,散发着无边的温馨和温润。

4

兰州的山,总与城相依,不说别的,单是一座皋兰山,就好像有着绵绵的情意,就仿佛带着一种情思,一种爱怜,将兰州款款地环绕着,生怕有稍微的损伤,或者惊吓,以至于竖行文字中记载道,皋兰山“高厚蜿蜒,如张两翼,东西环拱州城,延袤二十余里”。

这山就成了兰州的屏风,就成了折扇,兰州就如画在折扇上的画幅,让人一见之后,总能诗韵大发,无论是“天晴万树排高浪,日落双桥枕碧澜”的阔大辽远,还是“行列平冈湾折处,绿杨影里望柴衡”的田园牧歌,都是画里江山,水墨山水。

山与水之间,是一群典雅的人,是一种温文尔雅的生活,他们或“碧树催歌板,香尘逐锦车”,华美无边;或“挟弹求芳雉,垂丝获锦鳞”,悠游闲适;或“琴韵金天观,棋声白雪楼”,温文尔雅。

他们潇洒着,文雅着,优美着,让人欣羡不已。

因为是千年古城,这儿就有弦管之声,在月夜下悠悠回旋,在白净的月光下浮荡,飘向天边;就有歌舞翩跹的身影,在烛光之下摇曳生姿,花枝乱颤;就有歌喉婉转的曲子,大珠小珠落玉盘,飘散在夜空里。因为是千年古城,这儿就有“亭高曾候马,桥卧久垂虹”的精美建筑;就有“飞瀑双崖泻,清泉五处听”的无边美景。因为是千年古城,这儿就有了金戈铁马,就有了刀光剑影,就有了羌笛声声,响彻夕阳。

因此,兰州是一座儒雅的城,儒雅中有风骨,有个性,如百炼钢化绕指柔,如青花瓷中的釉色,如“中通外直,不蔓不枝”的荷。

兰州,如以书法作比,当是颜真卿的楷书,端庄厚重,富有风骨。

兰州,如以歌曲作比,当是琵琶女的琵琶曲,“铁骑突出刀枪鸣”中,又有着一种细腻,一种多情,一种情意婉转。

兰州,若是人,在女子,为击鼓金山的梁红玉;若是男子,是“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的陆游。

有人说,“用一年时光了解这座城市,用一年时光习惯这座城市,用一年时光喜欢这座城市,用一年时光留恋这座城市,用一辈子的时光爱上这座城市”,走过兰州,你才相信,这不是夸张:这些年你走马江湖踏遍千山,一心想要寻找一处养眼养心的城市,悄悄地洗涤一下心,洗涤一下灵魂。这个地方,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就是兰州。

喜爱兰州,不应该用一生啊,应当用三生三世。

作者简介:余显斌,写作至今出版文集十八本,在几百种报刊杂志发表文章三千余篇一千多万字,五百余篇文章在各级征文中获奖,八十余篇文章被各种高考会考、中考以及其他考试选做考题。

[责任编辑:陈沛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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