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凉史》：诸凉政权恢复社会经济的举措应了曹操所言

编者按：

著名历史学家赵向群先生代表作《五凉史》，是“十六国史新编”之一，汇集传世史料与出土文献，还原魏晋南北朝大分裂时期河西地方的历史，钩沉一千六百多年前纵横河西走廊、丝绸之路的五凉王国的兴亡盛衰，全方位、多面向，还原中国历史上鲜为人知的重要阶段。 武威，亦称凉州，自古以来就是河西走廊上门户城市，中西方文化交汇之地。千年的融合发展，形成了光辉灿烂的汉唐文化、五凉文化、西夏文化、佛教文化等为主的凉州文化，成为中国文化宝库中不可多得的珍品，在中国文化史上占有重要位置，给武威这片神奇的土地增添了无穷的魅力。 武威市文体广电和旅游局通过河西学院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河西史地与文化研究中心教授，中国魏晋南北朝史学会理事贾小军先生多次沟通衔接，征得赵向群先生儿子赵晓东先生同意授权，《五凉史》即日起长期在“武威文体广电旅游”微信公众号连载，让更多人了解武威“五凉古都”的历史文化魅力。以飨读者，敬请关注！ 感谢贾小军先生、赵晓东先生的大力支持！

卷八经济篇

第四节诸凉政权恢复发展社会经济的举措

二、发展屯垦，广田积谷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各个政权都推行屯田政策。国家经营的屯田经济与地主的庄园经济及农民一家一户的小农经济三者并存，是这一时期农业经济的基本结构。 对国家来说，屯田经济是比较可靠的经济形式和经济来源。首先，土地国有权稳定。国家通过屯田经济总是牢牢地掌握着一部分土地资源。其次，经济效益比较稳定。因为国家可使用军事和行政手段，通过强制使用劳动力，大幅度地提高作物产量。 在分裂时期，因“武力是用，军食是资”的要求，各政权都将“农”与“战”结合起来，实行以农养战。屯田也就成了以农养战最得力的经营形式。正如曹操所说： 夫定国之术在于强兵足食，秦人以急农兼天下，孝武以屯田定西域，此先世之良式也。

五凉时期，各个政权都在自己控制的区域内扩大土地资源的开发和利用，积极兴办屯田，组织百姓和军队屯垦。前凉与西凉安置流民的过程，开始时必然也采取组织流民屯垦的办法，就像西汉中期徙民河西所用的方法那样，被徙者开始“衣食皆仰给县官，数岁，假予产业”。这“数岁假予产业”之谓，就是屯田户在屯垦几年后，政府将所耕地租佃给他们。 南凉与北凉都有徙民活动，徙民的目的在于扩大屯田。如上所述，南凉“置晋人于诸城，劝课农桑，以供军国之用”的政策，就是徙民屯垦的政策。上面也讲过，所谓“晋人”，不仅限于汉族人口，还有羌戎人口，他们被列置于屯田之上，会大大提高屯田的产出。如406年从西平等三郡迁徙到武威等四郡的三万余户“诸羌”按每户垦田百亩计，四郡当有三万多顷土地得到开发。按亩产三石计，每年可产出粮食九百万石，也许这四郡屯田，正是武威期间南凉的经济支柱。正因如此，秃发傉檀在退出姑臧时，专门部署大司农成公绪留守。

南凉在湟水流域也有屯田。其基础当是西汉赵充国所创立的湟中屯田区。这一屯田区被西晋和前凉承袭，并发展为从西平到漒川至甘松一线的屯垦基地。西晋时，在这里驻有佃兵，前凉时，在这里置五屯护军。南凉兵力不足，不可能实行军屯，这里的屯田只能通过徙民来维持。当秃发傉檀撤出姑臧，退往乐都时，还从番禾一带向西平和乐都两度回徙人口，一次是“三千余家”，一次是“一千余户”。当然，这里的屯田后来被沮渠蒙逊破坏，造成“不种多年”的状况，导致秃发傉檀国破家亡。 在兴办屯田上，西凉是成功的。庚子元年（400年）李暠一即大将军与凉公之位，便积极开拓疆域。“遣宋繇东伐凉兴，并击玉门已西诸城，皆下之，遂屯玉门、阳关，广田积谷，为东伐之资”。

诸凉中，北凉沮渠蒙逊时期最重视农业。这决定了沮渠蒙逊最终能统一河西走廊，实现“兼天下”和“定西域”大计。永安元年（401年），他一下达劝课农桑的教令，便要求各级官吏明于督察，增加生产，做到“明设科条，务尽地利”。督察的对象想必也包括屯田人口。同样的命令还见于玄始六年（417年）。另外，北凉在统一河西走廊后接受了原属南凉和西凉的屯田土地。在统一的政令和管理体制下，河西屯田经济的实力会得到进一步发展。这为北魏时期从河西获得大量粮食提供了基础。如太和七年（483年），北魏政府令薄骨律镇将刁雍在牵屯制造运船，通过黄河，调运河西谷物十万斛，有力支持了六镇防务。太和十二年（448年），北魏政府下令，“取州郡户十分之一，以为屯民”，河西屯田将会在北凉的基础上，发挥出更有力的经济作用。（武威文体广电旅游）